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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 | 我今年有更成熟对吧

等到有心情打字的时候已经来到了2024年,TL有很多年终经过。我像是来到热闹街市收尾的寂寥时刻 ,其实有点想落跑。——但是,很想写。
过去的一年对我来说非常特别。这个体验并不多得。

往前倒几年,我的焦虑总在:我或许又虚度时间了。今年这层焦虑也并没有消失或者减缓,只是我来不及处理它了,我发现我的生活有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感觉是猫猫足球队踢毛线团,捡线头都不知道怎么捡。
唔,还是能分类的,非常俗套的分类hhhh

友人

今年很开心地一件事莫过于把LF捞回来啦!
大概两年前因为些事情断交,然后在相当长的一段事情里我都很像破镜重圆前思念不休可又死不回头的小说主角。所幸我们在重逢的第一章就和好了。现在回忆起那个夜晚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把自己暴露得过分了,却并没有来得及想是否安全。我缺席过她很多,她也不知道我之后的变化的,但我们竟然像演员拿起剧本一样,认定了我是她的朋友这个角色,就自然地捡起了亲密。我们谈起过往,没有回避,在道歉,可其实也知道早已被原谅。
哎呀,我真的觉得我俩重逢夜谈值得小野寺学习一辈子(?

我感到更安慰的是,冬季之后她的工作更忙了,我们断开游戏这层连接,变成了与我和其他友人无二的轻浅联系。
而我感到很安全。这真的是友情的美好之处,她不在我身边,但我不觉得她遥远。

婚姻、恋爱

作为一只单身多年的狗,我本该与这个话题无关。但毕竟我不是完全社交绝缘,我通过我的朋友接触到——这些事情像是涟漪一样荡过来,我还是看到了波纹的。而这些波纹很大程度上改写了我的自我认识:原来我是个少数人啊!

按照发展顺序,我们先谈谈恋爱。
作为他人恋爱的旁观者时,我对此没什么好心情。我对女友们的男友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看法和意见,而处理友人们的恋爱问题其实有点累人。我感到被选择作为倾诉对象是认可,也会觉得被人需要很好。只是我偶尔会想,自己来来回回做的是一道题。但答题人毕竟不是我hhh 这份卷子并不能如我心意上交。
因为这就不是我的卷子!

我是渐渐和友人聊开去才发现的。友人谈起恋爱观:我感到我有怎样的需要,我想谈一场什么样的恋爱,我讨厌什么样的男性特质,我更看重或者在意什么。
好像,好像每个人对恋爱的期待,对伴侣的索求是不同的。我要这样的,但很多人并不需要这样的。我不认可女友的男友,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在拿我的理想男友作为评价标准。
就像我玩近战,就不得不为每次“摸不到BOSS”气急败坏,但因为有和摸不到同时存在的更好玩的事所以绝对不换。友人也是这样的,我们拥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形成的关于自我的思考……选择早就是冥冥注定。恋爱也是一种道路,我走进了这样的关系,尽管它不完美,不合谁的心意,但它是我喜爱的。

我今年还是很高兴我可以理解我的友人们,我并不喜欢看到谈恋爱会变傻这种过于单薄的说法。

◆◆◆
我意识到今年结婚这个词出现过多,先是朋友圈翻到,或者友人聊起。然后二次友友人也频频:周六不上线了,好友结婚要去参加婚礼。
……我今年就在这种遥远的位置上看到,很多婚礼正在发生。与此同时被提醒了,我正处于世俗意义上的适婚年龄。

我看着总觉得很可怕。关于要和一个男人共度人生这件事,而幸福要拿对方的人心做赌。可能潜意识里我对人类并没有这样的信任。
在我收集来的故事里,婚姻是需要出逃的一个处境。这可能是大多数故事里关于父权制反抗的简易框架,我很喜欢看这个框架里的女性夜逃,抛开原生家庭,扔下相亲对象,舍弃妻子或者母亲的身份……婚姻是个大boss,如果我能靠近它,一定是我有足够充沛的爱,让我相信我手中的武器足以去对抗。可它都是我要去对抗的事物了,我又有什么拥有它的必要呢?

今年也有友人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我开始提前了解婚嫁中的金钱往来,或者婚姻后的生活模拟。我找来的生活老师感觉对我很是无可奈何,很多事我理解不了。我才刚刚知道这么多人类竟然是这样生活的,简直不可思议。我越发觉得我就是适合独身,如果幸运地遇到心爱,那就谈段恋爱。然后就可以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东西我不懂的。
哎,早些年我可能还会说自己是个对婚姻持相当谨慎态度的人,今年我已经完全接受了我很可能是个不婚主义者。

◆◆◆
接下来或许可以谈谈我的想法。
我略有所悟地讲“原来我想要的婚姻不是婚姻,好像只是恋爱”时,感到友人“你终于清醒了”:你想找的,那是白马王子。
——我觉得他还不如说独角兽,同样的不存在的、美好的、由人类赋予想象的事物。独角兽至少不会让人想到性别限制,更符合我的情况呢。

在二十多岁的后半段,承认自己对恋爱仍然抱有童话的期待……笑。
也没有很童话吧,我想要soulmate而已呀。我想要对方和我总是有得聊,也聊得很开心,想要我们是喜欢窝在一起或者堆在一起的毛绒玩具。想要温柔的人……OK,听起来确实像是我在回答:喜欢什么样的少女漫相方?
妹妹认为我把婚姻看作了,约定一生的恋爱,我无可奈何地觉得她说得对。我确实不想考虑那些现实的事情。

家庭

往年我和家里的不快往往像是炸弹,扔出去大家都不得安宁,但也各自消停。但今年的矛盾是围绕小妹妹起,我做不到撒手,于是身处其中,精疲力尽。

我二十多岁了,但还是不妨碍我常常偷偷地问,我父母是爱我的吗?其实每次我都回答自己是爱的。然后我就会陷入痛苦,为什么爱我还要这样对我。
我的爸爸妈妈就是,刚好不是那种很典型的坏家长,但东亚家长的这些那些毛病总要沾染来一些,也不能算好家长。

友人其实一直不相信我可以做到与原生家庭隔离,而我总觉得,我的身边世界里,我已经是那个对父母最冷淡的人了,为什么友人的眼里我还是这么地,小儿女呢?
今年十一月,在友人的鼓励下,我回了趟家,想找他们谈谈小妹妹的事情。当时的想法是,鱼上岸了扑腾的最后一下。我拍了很漂亮的山中橘色的夕阳,感到难过,我觉得自己会越来越少回家,这样的夕阳我看不到几次了。
当时我不得不承认朋友是对的,不联系,不交流,有事没事干吵架,但我还是很有留恋的。

很难说。我绝对不会原谅,绝对不会和好,但好像也无法,彻底地离开。

◆◆◆
最后小妹妹还是请了长期病假,尽管我反对。

我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甚至我咨询过的友人们也分为清晰的两派声音。我在想,我是为什么不能支持呢?
这竟然好像是我自身的问题。

塔塔先给了我第一个答案。我和小妹妹之间缺乏信任。她认为她休整好后就可以出发,而我认为她不能。她并不觉得此时按下暂停键是什么大事,但我认为这就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她的性格、她所处的环境、她的女性身份会使她下落。
接着我们聊到,我的畏惧。我认为,在没有体验过远方的时候,就认定了在老家的生活,是绝对不可以的。而小妹妹没有体验,也就没有概念。“你绝对不能停留在这里,你要去更远的地方。”这不是她的心意,仅仅是我的恐惧被盛放在她身上。
第三个答案是我的无能或者自私。年长者,似乎应该是小朋友学骑车时,在身后回护的那个人,是小朋友自己处理不了了,也不会让小朋友摔倒的那个人。我领受了这个身份,但我做不到。我想象中她如果没有修整好怎么办,我根本找不来后悔药。而我大概率也不会很认真地找,我,我不会以我的生活为代价去给她兜底。所以我希望她不要让我承受关于失败的想象,我希望她尽早地不要逃避。

怎样才是一个及格的姐姐,我好像也是今年才开始想。姐姐是爸妈自顾自决定了造成的既定事实,而不是认证身份。后来我才知道,第一个小孩也是可以对父母的生育计划表示反对的。
不过我当时也不会有那样清晰的想法,我爸妈也不会给我机会。

想不通。只能先随便来。

工作、未来

我盯着笔记本屏幕想了半分钟,为什么今年工得如此绝望。

平心而论,从工作内容来说,这是很新鲜的挑战,撒手给我一块很大的版图。项目管理的拉垮,或者与同事交流不畅,是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不过此事寻常,也不能够压倒我。——是我没做好,这可能是第一重,我开始怀疑自己真的适合这份工作吗?我好像问的问题也不够切题,提交的文档也不够周全,在此基础上我还积极摸鱼。我确实开始在想,那么不做这个,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但最关键的果然还是感受到资本家的剥削本质。当我将将结束项目里最忙的那阵,填写当季的考核表格,发现我的投入在这张表格上得不到一分体现。而我哪怕请一天假,都会在这张表上记录我的罪名。
闪避奖励,但惩罚绝不缺席,甚至要做回头客,我实在被此打击得丧气十足。

而我也不知道向哪里去,我甚至还是想着辞职了歇一个月喘口气。想到我所在的城市,实在是奢侈的愿望。

大概秋季的时候我想过离开这座城市。工作尚可忍受的时候,我也无心与它清算。但工作的压力重起来时,一天又一天难吃的食堂饭菜,一小时又一小时的拥挤通勤。我写购物总结时在想,有些需求,是不是如果我不在这里,无缘领受痛苦,也就不会有。

大概冬季的时候开始觉得不是不可以留下。原因很多,发觉自己待在这里,却好像十分缺乏城市记忆,没待够本;掰着指头一算,发现我三次元所有的友人都汇集在这座城;我在这里入手的金额总比在其他地方拿得多。
我感受到非常深刻的迷茫。

关于我的来路,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毕业也好,来这也好,曾经的我再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做的也只是选择题。考研还是工作,A城还是B城。而我现在甚至没什么选项。我抬起脚都不知道朝哪里去。
我也有很深刻的自卑,感觉在浩浩茫茫的冒险地图上,我好像缺乏探险家应有的一切。哪怕有把刀我都是不怕的,可是我没有。

与此同时我又想远走。
今年和友人在聊天中一点点被拉扯出来的,我似乎对远方有很多的憧憬,我想掀桌子,我想去流浪。——但这份心愿我还不敢认领。它就像是,入魔道hhhh 旁人眼里正不正两说,但做到那一步的“自我”我是没有的。我一在犹豫,我可娇气啊我哪里做得了这个,二在犹豫,我的家人怎么办呢如果没有我支持。

我唉声叹气地讲,如果我有很多钱就好了。
友人说,萨摩如果你钱到位了,你最想去做什么呢?我觉得既然你现在这么痛苦,但钱又是个比较遥远的事,那么要不要找找看,你本心追逐的,有没有现在就可以做的呢?

我还没来及感谢这个角度,先一步要苦笑了。我以为我在二次元里还算是元气高涨,可我二次元的友人,他甚至不是第一个,讲:萨摩,既然你已经这么痛苦了。

再谈下去难免自伤。到此为止。
就算不知道去哪里,但也可以不管不顾地先往前走,下一步是辞职,下下步交给辞职的我。

其他

今年可能是开始使用3*3的关系,我感到生活有迹可循。来到年终这个节点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着急忙慌地翻“我的时间都去哪了”。
今年没有想要按部就班地写书影游,甚至书影游被挤压到……我不打算写了的程度hhhh 对自己感到略微的满意。

◆◆◆
很好的一点是我出门了。
非常感谢象友的诱惑hhhh 非常感谢塔塔帮实现我下秦岭的人生梦想hhhh 还没进入2024年的时候,我已经给2024年排上了2.5个旅行计划(0.5是对个人意志的不确定hhhh

总得来说,我依然非常讨厌出门这件事。不过细细一剥,其实我讨厌的是在路上。不论是大巴、地铁、高铁,对我来说都很痛苦。我至今也没找到具体的成因,但我在这些交通工具上确实是一只不安分的狗,什么都做不成,什么都不想做,即使什么都不做还是很累。哎。
也因此剥到,我总是想看好风景的。我对于天下之大,我竟然窝在井底这件事是极其不认可的!——好吧,好吧,世界就是这样,我想看别处的天空,就得先吭哧吭哧从井里爬出来。

◆◆◆
今年还开始看了舞台映像/话剧/音乐会/演唱会(法语音乐剧演唱会也是演唱会啦!

好新奇。一下子舍不得离开北京了。我竟然错过这么多的风景,实在不想接下来再继续错过风景了。最快乐的当然是法gala。最好看的很难提名,感觉我看的舞台剧确实都很不错……
《雷曼兄弟三部曲》和里玛斯·图米纳斯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万尼亚舅舅》只能分刮前三而难以排序。本来打算要专门写一篇博客,结果舞台剧订票复订票,2024还有两场在等我……我大概之后会写吧会写吧。

◆◆◆
按照往年的仪式,该想一下新年寄语了。——到这会也没想出来hhh 可能是落在心里的事情太繁杂了,理不出思绪,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祝福自己了。

只好从小事计。希望能存点钱,好好吃饭,然后像过去那样——我觉得我现如今想提醒的道理都在从前说过了而我也不曾忘记,因此只要像过去那样,朝着想要的去生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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